他慢悠悠地睜開眼,並不急著起身。
望著天空,他的神色異常平淡。
太大意了啊……可惜了。
坐起身來,他看了看四周。看來他被敲暈之後,便被丟到荒郊野外來了。
「……呵呵……」他笑了幾聲,眼底卻是一片冰涼。
「不可饒恕……」要不是那些人來礙事……要不是……
他臉上的表情依舊如春風般和煦,但自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是令人懼怕。
他幾乎就要克制不住自己,但卻強壓了下來。
可不能惹事啊……
總而言之,先回去吧。
他起身,緩緩走去。

天色已晚。
看著昏暗的夜空,眾人都有些沉不住氣了。
「好慢--!我要吃飯--!」日出又開啟小鬼模式了。
「怎麼那麼久啊……不會又出事了吧?」浪有些憂心道。
上次見她手腕差點斷了,那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……卻也同時讓她對這個女人有了些好感。
畢竟要做到能夠面對如此折磨還堅守承諾的人,可真的不多。
夜更是坐立難安。
好幾次想直接出去找人,又不想被大家發現端倪。因此縱然十分擔心,卻仍是坐在原位上保持冷臉。
「嗯--不會也被抓去賣了吧?」晨曦隨口道。
「瞎說什麼啊……」
這時,門開了。
禕祇走了進來。「那個……我回來了。」
眾人面面相覷。
全放下茶杯,「小英呢?」
「唔……被抓走了……」
「……」
還真的被晨曦瞎猜中了啊……
見眾人默不作聲,他自動解釋道,「是我的疏忽……在埋伏的時候,我不小心發出聲響,讓目標察覺到了。小英本來正準備硬衝,沒想到他們速度極快,小英只是握上刀柄就被敲暈了。接著我也就……」說著,他手指收緊,低下頭來,臉上露出不甘。「我……太輕敵了。」
他懊悔的樣子實在令日出開不了口罵他。
錯雖是在他,但……再看了眼禕祇,眼中充滿了憤恨與恥辱。
最終他嘆了口氣。「罷了,你就先歇會吧。我相信英很快就會回來。」
對於進步神速的洛世英,他肯定她能逃出來的。

回復了精力,對付剩下的人也就順利多了。
她要脅一人將『卷軸』使用方式告知她後,便把所有被擄來的人放出,再將犯人們打包丟入。清剿的速度極快。
最後,當她將『卷軸』統統塞入『空間』中,正要走人時,身後傳來腳步聲。
「原來不是想逃……而是想一網打盡啊。」方才被她打暈拖入廁中的男子站定,無神的雙眼盯著她看。
她毫不畏懼地回身,正對上他的雙眼。「是啊,你可是最後一人了。」
他挑了挑眉。「你的反應真奇特。」
她一笑,明瞭他的意思。「這裡只剩你我,我有把握你打不過我……況且,我隱隱有個感覺--你是故意的。」
「……」他沉默了半晌,才再次開口。「沒錯。雖然原先我不知道妳是軍人,但我想著,要釋放走妳之後,能去告發我們就好。」
他笑了聲,「我根本不想做這種事情……販賣人口……沒想到我哥哥做得出來……」
他一直被迫在哥哥底下工作。起先他也是一勸在勸,但哥哥卻不見悔改。
於是,她才終於想要讓人來制裁他們。
「你可是裡面唯一一個有良心的了。」她苦笑。「你的哥哥……是那個負責人?」
他點頭,「他被治夏大人制裁了吧?我知道。」
她聽著,財政想問問那個『治夏大人』到底是何方聖賢,他又開口。
「快把該抓的人抓一抓吧。」
「也只剩下你了啊……」
「……我的意思是,妳應該不知道今天已經是他們擄走妳的第二天了吧?」
她一驚,「什麼!外面天黑了,我還以為才是第一天晚上……」時間流動是有這麼快嗎?
「據說妳是在青舀被擄的。從那裏到這邊路程大概要個一天左右的時間。為了避開軍隊的注意,他們可是繞了很多路。……妳現在要回去,也得去中央處才能找到『運輸網』了。」
「所、所以,這裡到底是哪裡?到最近的『運輸網』又要多久?」
他沉吟了下,才回答。「這裡是繁縷,至於要多久……步行的話大概要個三、四小時左右,才會到中央處。」
「……」她的天啊!三、四個小時?等她回到軍營時大家都已經就寢了吧!「沒有更快的方式嗎?」
「當然有。」
她聞言,雙眼一亮!「是什麼?」
「使用法樹直接傳送。」
「……」嗚嗚,她好想念全!

等到回到軍營時已是午夜時分。
她原先還擔憂著此時軍營城門已關,深夜裡無人能幫她開門--畢竟已經過了門禁。那麼她該如何進去?
卻沒想到一走近,一個熟悉的人影便晃出。
「夜?」她訝異地喊道,「你還沒睡?」
他至若惘然,自顧自地打量了會。「沒受傷?」
「嗯……算沒有吧?」她順口回答,接著在會意過來他問了什麼之時,猛然一愣。「你在擔心我?」
「少自戀了。」他哼了聲,撇過頭去。
……傲嬌?是傲嬌對吧!這是在傲嬌對吧!
她突然覺得夜有些可愛了。一開始來時對他的敵意雖說在上次夜重傷時已經大減半,但此時更是蕩然無存。
她想笑又怕夜以為自己在嘲笑他,因此死憋著不笑。但到最後仍是忍俊不禁,笑了出來。「謝謝你了。」
這一笑在他心底湧起一股波瀾。面上是依舊的臭臉,但誰知道他早已恍了神?
「走吧,時間也不早了。」她揮了揮手,喚回他的心思。
他沒有說話,只是默默走在前頭。
或許是因為心神不定的緣故,就連夜也沒有察覺到--黑暗中的一角,一個人影一直盯著他們,直到他們離開為止。

仍在夢鄉中的日出翻了個身,不久後又翻向另一邊。
隨後,他的鼻子抽了抽,接著猛然跳起。「早餐!」
這一喊,眾人也紛紛醒過來了。
日出聞著料理香,臉上越是露出光采的笑容。「是英回來了?」
「午夜回來的。」夜應了聲。
日出不禁雙手高舉,大喊萬歲。「太好了!主廚回來啦!」
昨日因洛世英不在,是由夏刻代替。
但人類果然就是有著可怕的慣性,好東西吃久了,差上一些的也都認為難以下嚥了。
這一方面,洛世英可是十分自傲。
夏刻不只想像力豐富,手也十分巧。但唯獨做菜這件事,他就是贏不了她。
對於一個除了體力和打架技巧外,幾乎什麼技能都贏不過一個男性友人的女人來說,這可真是撫慰人心啊!
好歹不是全盤皆輸,不是嗎?
不消多久,早餐便一一送上了桌。
擺盤精美的西式早餐,濃厚香甜的濃湯味……看著聞著,真是讓人垂涎三尺。
待開動之後,日出邊吃著,露出滿足的表情,邊開口問道。「所以,過程如何?先講來聽聽吧。」
她點頭,將自己遇到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。
當他聽到紫薇院治夏出手醫治她時,手上一抖,叉子險些拿不住手。
「那個紫薇院?」他面色古怪,「雖說他平時就喜歡四處遊蕩,也有傳出他會出手阻止惡行……但從沒聽過他救人啊?每次都是將危機解除後就走人了……」
「咦?把惡人修理完了,就走人了?」她一愣。那為什麼……
「妳的手借我看看。」日出將她的手拉起,瞇起眼來。片刻後,他開口。「……確實是屬於『魔』的氣息……」
「……『魔』?」她詫異道,「我是有看到他的法術是金色的,但我那時候以為是『神』……」
「並不是『神階』就是『神』。畢竟『魔』的前身也是『神』。況且,妳忘記歌傾百的故事了嗎?」全苦笑道。
「歌小姐?……啊。」她這才想起,那個救了傾百的魔主,姓氏就是『紫薇院』。
……嗯?等等,那麼,這不就是說……「那、那個人,難道是魔主的誰誰誰嗎?」她整個人不好了。
「他是當今魔主之子。」
瞬間,她腦袋當機。
……被魔主之子救了耶。她要感到榮幸嗎?
這時,禕祇的聲音拉回她快飄飛的心思。「小英!」
她回頭一望,禕祇正巧狠狠衝了過去,撲個滿懷。「太好了,妳平安無事!」
夏刻憤然起身!我家小英是給你這樣亂抱的嗎!
夜的手摸上刀柄,面色絲毫不改。他可以砍了那傢伙的雙手嗎?
倒是一向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南萬里看到這一幕,嘴角勾起,露出一抹興致盎然的笑。喔喔,有好戲可以看了!
洛世英則是手足無措地看著懷裡的禕祇,抱也不是,推也不是。「放、放放放放開啦!我看到你也很開心!你沒事真是太好了!不過還是放開!」
他聽話地鬆手,燦然一笑。「好。」
…………嗚喔!她忍不住捂臉。好可愛……好燦爛耀眼……可惡,清秀可愛的少年這樣的設定真是太犯規了!
夜默默拔刀……
「嗯?你拔刀幹什麼?」坐在一旁的浪見夜的舉動,不解地問道。
「……磨刀。」
這時,殤猛然停下手中湯匙,往外一望。「嗯喔?」
「怎麼了,殤?」日出揚眉問道。
「有生物朝這裡跑來的聲音……好多耶。」
剎時,所有人面色一緊。他們相信殤對生物的判斷是絕對不會出錯的。
「是什麼生物?」
「拉塔、盧坦,還有……唔,曼斯特。」他說到最後時,停頓了下,但眾人並沒有發現。
「三種?怎麼會?」日出眉頭一皺。一直以來,要是生物侵境,一定是同一種生物……可是,三種生物同時侵境?那是前所未聞。
一治臉色凝重。上次拉多斯提的事件就已經十分古怪……這次更是離奇。就路暘來說,若非有什麼原因,否則他們就連人類走過去也不會發動攻擊。更遑論主動過來攻擊人類營地了。
「啊。我聽到……曼斯特的吼聲了。」他一頓,「……唔,是『異種』。」
所有人立馬起身裝備,早餐也顧不上了。
「殤!去通知長老,要他們多派點人過去!」
「知道了!」殤立刻轉身跑離。
「盡速!不能讓牠們再靠近了!」
這時,洛世英忽地感到眉頭一跳,心底有著不好的預感。
「怎麼了嗎,小英?」禕祇望著她,臉上掛著微笑。
她連忙甩去心中的不安。「……沒什麼,快點裝備吧!」

一看到密密麻麻的黑點境都是那些侵境生物,她都有些腿軟了。
哪來這麼多啊!
「日出!第二、第三跟第五精英小隊都來了!」殤跑上前道。
日出微點了下頭,以宏亮的聲音喊道,「記住,不要讓牠們越過這裡了!」
不待眾人應聲,他直接轟了個法術過去。
如同開戰的號角聲,後頭人們一見日出施術,也紛紛有所動作。
頓時,場上一片混亂。
在這時,無人發現的一角,兩道人影閃現。
「……是時候了。」
「……」
「怎麼,亞久津,為何不說話?」
亞久津的臉抬起,異色瞳中帶有一絲陰暗與疑惑。「真的……是那個人嗎?」
「雖然看起來是了,但我還不太確定,所以才要佈這次的局。若是撐得過,那十有八九就是了。若是死了,也沒什麼大不了。」
他再次沉默不語。他多希望不是眼前這個人所在找的人,而是……
「亞久津。」
他微愣,對上對方的臉。
只見眼前之人臉上掛著淡淡微笑,卻令人不寒而慄。「你要忠心於我。」
不是問句、不帶威脅,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「……我知道。」
他輕笑兩聲,轉身離去。「見好就收。我要的是什麼、這次的目的為何,你應該知道。」
「……請一切小心。」亞久津彎身,恭送對方。
他的身影一閃即逝,只留下一陣金色光芒。

不知時間已經過了多久,但眾人已是有些疲乏。
為何打都打不完?他們惱怒地想著。
縱使沒有傷亡,這種不見終結的體力消耗戰也真夠嗆了。
「啊啊啊煩死了!我要吃飯啦!肚子好餓!」日出已經十分不耐。「殤!為什麼不安撫牠們,要牠們直接回去!」
「怎麼可能嘛!數量這麼多,又有不聽人說話的曼斯特做為領導者……」
「我不管啦!我血糖低!我要吃飯!」
晨曦一見日出開始當機,無奈搖了搖頭,從『空間』中掏出乾糧,丟給他。
「喔喔!太好了!」日出一笑,拆開包裝。
「五分鐘吃完,這段時間我來擋。」
「連三分鐘都不需要!」
「……」你是有多餓啊?
洛世英已經耐心用盡。聽說肚子餓的人脾氣會特別暴躁,似乎是真的。
她下手毫不留情,只想著盡快解決。誰知道牠們是一波接著一坡地來,根本沒有一絲間斷!
氣場可以把這些生物嚇走嗎?她很想試試!
「小心後面!」某個人的叫喚聲喚回她的注意力。
她回身,一刀劈開朝她攻擊而來的拉塔的身軀。
本以為危機已過,沒想到頓時劇痛貫穿他的胸口。
她身子一震,一時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。
口中的腥甜蔓開,她低下頭,愣愣地望著自己的胸口--偌大的窟窿很是令人心驚。
這是她的身子?這個窟窿……是她受的傷?她什麼時候受到攻擊了?
眼前發黑,她幾乎就要直接倒地。
--啊啊,可不能讓大家獨自奮鬥……她也得出一分力才行……
「--啊啊啊啊啊!」怒吼聲自她口中發出,氣場「轟」地一聲,以她為中心朝四面八方擴散開來。
如此強大的威力,連日出等人有一瞬間也被震懾住。
「……誰……誰的氣場……?」日出穩住聲音,但指尖仍忍不住顫抖著。
連他也會懼怕……這種力量非同小可……!
這時,被氣場懾住、彷彿石化了般的生物群中,曼斯特發出長嘯,領導生物緩緩退去。
不多久,全場便只剩下眾人。
眾人不禁鬆了口氣,隨後便開始四處找尋強大氣場的主人。
洛世英的氣場一爆,精神力耗盡,身子連支撐力都沒有了。身子一軟,直接倒地不起。
此時也正在找尋氣場主人的夜四處張望著,正巧見到這一幕。他猛地一陣心驚,慌亂地跑過去,只希望自己所見只是錯覺。
然而,映入眼簾的鮮紅與那熟悉的面孔,卻直接摧毀了他的希望。
他伸出發顫的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,有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的心跳停止了。
為什麼……沒有呼吸?是失血太多嗎?對了,止血……得快點止血……得快點……
「夜!」全一見夜的情況有些怪異,忙跑上前。
當看到面孔已無血色的洛世英與她胸前的傷,不禁倒抽了口氣。
趕過來的日出面色難看,直接命令道,「全,開『門』!」
全這才回過神,開了『門』直接將人送過去。
這時,愣在外面的一群人中,第五精英小隊長--冷淵契,正喃喃自語著。
「氣場……是來自那個女人?」難道是受了重傷之後爆發的……?
如果真是如此,那麼在重傷時就有這等力量……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。
人類不可能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……那麼這女人究竟是……

「怎麼會弄成這樣的?」秀邊替她止著血,邊查看著傷口。「你們不是去打退侵境生物嗎?為什麼會有法術造成的傷口?」
「什麼?」日出一愣。「這……是人為的?」
秀點頭,「是人為的不會錯。可是……沒有法術士的氣息。」
「怎麼可能?照理來說,施術一定會有痕跡啊。除了--……」想到最後,他的聲音頓時彷彿被哽住,好半天說不出話來。
這時,元老長那一席話竄入他的腦海--
『我只能說,『未來』或許與那兩人關係重大,但連我也嘆測不出那個『未來』究竟會如何。』
『在還不知道後續發展前,也只能先保護那兩人了……』
『穆關未來,這個重任就交給你們了。』
--「該死……!」日出咒罵了聲,隻手撥亂了自己的劉海。
原來……果真有人正以他們為目標……!
「怎麼了,日出?」浪開口問道。
日出沉默了一陣,這才開口說起那件早該通知眾人的事情。
眾人聽完之後,面色皆是一變,尤其夏刻的臉色更是慘白。「所以……我們被盯上了?為什麼?」他和小英只是不小心穿越了的平凡地球人啊!要說的話,他們還比較落後吧!
日出一嘆,現在可沒有人知道,到底為什麼他們會被盯上了……若真如元老長所說,穆關『未來』,只怕接下來的事情只會越來越多、越棘手了……
夏刻的手指一緊,雖然不明不白……但不論發生什麼事,他一定要保護好她!
眾人內心想法各異,卻都同樣沉重。
此時,沒有人注意到--原本的席次上,少了一個人。

他的聲音因興奮而止不住顫抖著。「你看到了嗎……亞久津……!」他的眼神閃著狂亂的光芒。
亞久津低下頭,「……是。」
他正沉浸在喜悅之中,並沒有發現亞久津的眼底此時有著一片絕望與……傷痕。
「終於找到了……終於……!」他大笑起來,那些優雅、尊貴,此時此刻蕩然無存。
亞久津只是默默立於一旁,直到他終於平靜下來。
「等她醒了之後,我會用個方式讓她失去『保護』。那時,就是好時機了。」
「……我知道了。」

他的眼猛然睜開。好熟悉的氣息……!
他驀然起身,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狂跳著,從來沒有過的心慌使得他冷汗涔涔。
為什麼……為什麼又……?難道,上次的感應並不是錯覺嗎……!
他拉下斗篷,將自己的臉遮掩好,邁步。
「必須去一趟才行……」

『宗彌……宗彌。』溫柔得讓人如沐春風般的女子嗓音傳來,卻見不著任何景象。
『太好了……我真的好開心。』女子的聲音滿是歡愉。『說好了,要一起走一生一世喔。』
但在下一刻,那美好幸福的感覺卻驟然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滿溢而出的絕望、悲傷。
明明看不到景象,卻被那樣強烈的情緒感染了。她感覺自己好像在哭,眼淚卻流不出來。
『宗彌……對不起,我無法遵守約定了……』那樣的悲憤,那樣的心痛。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被扯歲、揉爛,好疼。就像親身經歷一般,真的好痛苦。
她不自覺地走上前,伸手碰上一面牆。
牆。
對面傳來了聲音。『妳……不該在這裡。』是那個女人的聲音。『不要滯留於此……不要,讓悲傷吞噬了妳。』
什麼意思?她想開口詢問,赫然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。
一片黑的景象中猛然飛來鋪天蓋地的櫻花瓣。
她睜開眼,隨即因強烈的光線而瞇起眼來。
一瞬間,她幾乎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身處何處。
一個熟悉的聲音呼出一口氣,顯然是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的感覺。「……妳醒了。」
「……夜。」她坐起身子,只看到自己胸腹上是繃帶一圈圈纏繞著。
「我想,我了解妳那時候的感覺了。」
「哈啊?」她一愣,完全不理解對方說的話。
她卻沒多做解釋,只是轉身走了出去。「我去告訴他們妳醒了。」
接著,幾乎就在夜剛關上門時,門又被打開來。「唷,妳醒了啊?」
晨曦走近,坐上她的床沿。
「……抱歉。」
「抱歉什麼?抱歉妳被人攻擊了?」他一笑,眼神隨之變得冰冷。「在場的只有我們的軍人……感光明正大動我的人,膽子也真不小。」
「……什麼你的人啊?」她無言。
他盯著她看了半晌,突然笑出來。「可真有趣……不愧是我的獵物。」後半句聲音極小,她只看見他的嘴動著,卻半個字也沒聽見。
他趁她不備,猛地一把掐住她的下巴,湊近。
「痛、你幹什麼啊!」
「別再動不動就受傷了,聽見沒?」
「你以為我想啊!」她不甘示弱地回瞪。
「要是你死了,我就沒有得玩了耶。」
……是要玩什麼!「要玩去玩一治啊!」她很不道德地把火窟推向別人。
「那才不一樣呢。」他粲然一笑,鬆開了手。
那才不一樣。他在心底又說了一次。
此時,房門再次被打開來。夜一見晨曦待在房中,為不可查地皺了下眉,隨即恢復臉色。
他直接無視掉那個現在看起來有點礙眼的人,直直望向她。「日出要妳多休息。」
她點點頭,「告訴日出我會的。」
相對於這裡的放鬆與放心,另一端--日出與秀,卻是嚴肅地面對面談話著。
「恢復速度太快了……」秀將資訊面板叫出,調資料給日出看。「這麼巨大的傷口,卻只用了五天就完全復原……這不是正常現象。」
日出的眉微蹙。能夠攻擊道貫穿人體、造成如此傷口的法術,至少也是『黃階』之上……先不說犯人是誰,她身上的謎團是越來越多……
想到最後,他面色緊繃地抬起頭來。「……秀。」
秀一見他表情嚴肅,一陣心驚。「有什麼頭緒了嗎?」
「我肚子餓了。」
「……」他差點沒翻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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