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,蘭希坦主軍營格外嘈雜。
大家都在討論新來的女長官一事。
「噯、聽說了嗎?今天會到一位女長官,說是上面派下來管第一精英小隊的!」
「咦?真的假的!第一精英小隊不是一直以來都沒有長官的嗎?為什麼突然……
「我也不清楚啊……」
」前幾天,長老在開會時通知了大家這件事,當時葛真是一片亂啊。
『我有異議!長老,第一精英小隊不需要任何長官的管理!我們有能力自我管理,需要長官一事根本就是一個笑話!』當時日出一聽到這件事,差點沒翻桌。
不過長老根本不理會他,只告訴他幾天後女長官就會到來。
目前,第一精英小隊休息室中的眾人正處於一片煩躁中。
「搞什麼嘛!這是在看不起我們嗎?」浪忿忿不平地磨著刀--搭配上表情,是有些駭人沒錯。
「確實是有點超過了呢。」一向平靜的全也點了點頭--誰能在自己的能力被瞧不起時,還一生不吭地讓他們就這樣下去,毫不反駁呢?
為了證明他們不需要管理,第一精英小隊近日的戰績可是高得嚇人--甚至比排在他們後面一名的第二精英小隊高出三、四唄。
然而這樣令人歎為觀止又心驚的戰績,卻沒有為他們帶來不同的結果。
「等一下就要到了耶……」殤邊撫著躺在他大腿上的奇里的毛,邊說著。「如果等一下那個長官一進門,就把她打倒,是不是就可以跟長老說我們不需要長官了啊?」
「殤,你難得說出一個很好的建議了呢……慢著,為什麼那隻白色奇里會在這裡?」
「啊,我帶過來的啊。」
「我當然知道是你帶過來的!我是在問你為什麼要帶過來!」日出快崩潰了。
「啊,因為很可愛嘛!」
「你……」深呼吸--他覺得自己快腦充血了……「……這裡是休息室,不是你帶生物進來玩的地方,懂了嗎?」
「可是,等一下有大事啊,我又不能離開。」
「……我很高興你終於意識到有『集合』這個詞了,但是你一刻沒看到那些生物是會死嗎?」他抹臉。
「確實挺可愛的啊--」
「妳也眼瞎了啊?到底哪裡可愛……剛剛是誰在說話?」日出猛地一驚。
眾人面面相覷,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。
對啊,剛剛是誰在說話?
「喂喂--你們也太沒警覺性了吧?我都來多久了啊--」一個一頭黑色捲髮亂翹,看起來就很懶散的女人,正躺在日出後面的沙發上,抽著菸翹著腳。
……等等,「沙發哪來的?」
「我的。」那女人倒是十分乾脆。「這是我的床、我的座位、我的地盤。不能越線啊。」她比了比地上的線。
--什麼時候連線都畫好了啊!
「妳……該不會就是那位『新來的女長官』吧?」全有些愕然。
「就是我。」她將菸叼起,並站起身來。「南萬里,喜歡的東西是菸和沙發,討厭的東西是麻煩的事物。」
什麼鬼!誰在問她的喜好了啊!眾人眼角一抽。
「因為管理是個麻煩的事情,所以--」她又躺回去,「就是你們做你們的事,我做我的事,就這樣。」
……剛上任就想當掛名長官了嗎!也太不負責任了吧!眾人內心吐槽。
此時,夜瞇起了眼。
這女人……不簡單。
要在他眼皮之下不被發現行蹤……他可沒有遇過半個人。
何況是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來、還搬了張沙發,在地上畫線……這女人,竟然辦到了。
眾人還在腹誹這個長官看起來好懶好沒實力,夜卻開口了。
「女人,跟我一戰。」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哇!什麼鬼!夜竟然稱對方為『女人』而不是什麼弱者或廢物?腦袋摔到了嗎?
「不要--」萬里懶懶應道,「好麻煩啊--」
夜聽了她的回答,也沒說話,猛地就揮刀劈向她。
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。在回過神,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時,只見萬里已經抽刀擋下,還一臉懶散地抽著菸。
……好快的刀速……日出訝然。要跟上夜的速度,根本是不可能的事……!
「唉--為什麼要測試我的實力?如果要比你們都強才能被承認是你們的長官,那麼妳已經試過了。」
她將刀收起,「不要來煩我了啦--」
夜微皺起眉。她的實力……到底有多高?「要怎麼樣才能跟妳一戰?」
「我不是說我最討厭麻煩了嗎?麻煩--!」她嚷著。雖然是不耐煩,但還是給出了一個答案。「等你的劍都『進化』了再說!」
--『進化』!那是多高的境界!
夜的臉色更臭了。
刀劍本身於『試驗』中出現時,除了質量與長度,外型都是一樣的,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。但在刀術修練到一定的程度後,便會『進化』--因為實在沒有幾個人能達到這個境界,因此也沒有人能授予『進化』的方式,『進化』之後有什麼功用也無從得知……甚至有人認為,這只是一個傳說。
「別說不可能,我的劍都進化了,所以不是傳說。」萬里拍了拍她的劍。「但是方法--就自己去找吧。因為太麻煩了,我懶得說--」
「……」夜在原地站了一會,轉身就朝外走去。「我去練劍。」
「……」哇啊!夜被激起鬥志了耶!眾人望著夜的身影,內心默默想著。

南萬里的到來,震撼了第一精英小隊的眾人--獲得夜認可的人,她可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啊!
然而,在主軍營中其他人眼裡看來,她只是個「懶散、無用、愛睡覺又嫌麻煩的掛名長官」。
對於那些人的批評,他絲毫不以為意。
以她的說法,是因為「要證明自己實在太麻煩了,她不想」。
因此,南萬里的莫測高深……就只留在第一精英小隊的休息室中了。

「嗚啊!」她手中的劍飛出去。
一治輕嘆了口氣,「英,妳就別勉強自己了吧!要是手腕癒合不了怎麼辦?」他將與她對打的空朗拉走。「休息!」
「咦--?不要啦!空朗,快過來繼續打!」她將插入地面的刀拔起,走向空朗,拉走。
「不行!英要休息,不能再練了!」拉回。
「不要聽一治胡說!老娘的手腕好得很!」拉走。
「妳才是胡說!空朗,回去了!」拉回。
「啊啊不准走啊啊啊!空朗來練習!」拉走。
「……」空朗面露難色。怎麼辦他好困擾……
這時,全的『門』猛地出現在三人面前,適時化解了空朗的危機。
「快過來、阿菲斯的人攻過來了!」日出的聲音從『門』的另一頭傳出。
「怎麼又要打仗啊……」洛世英嘖了聲,這裡的戰爭真的有夠頻繁耶!
「走吧!」
「阿菲斯已經很久沒打過來了,為什麼現在又突然進攻了?」浪發著牢騷。
「之前他們在和伊登赫僵戰,現在好像終於決定放棄了。」晨曦收起他的槍,邊笑道,「畢竟蘭希坦是四大國裡國勢最弱的啊。要不是有聞名天下的第一精英小隊,蘭希坦早就垮台了吧?」
這話聽起來雖然非常自大,卻是不爭的事實。
「這次要迎戰的是第三總隊……既然不是精英隊,應該很快就解決了吧?」日出甩上自己的披風,「人數不是問題。」
「是啊,快點解決吧,這點小事,不需要我出馬啦--」萬里隨意地抬起右手揮了揮,「我就留在這裡休息啊--」
「……」怎麼有這麼懶的人啊!

比起上一次戰爭,這次的人數真的十分嚇人的多。
但就算面對非精英的十萬人,他們也有打贏的把握。更何況是現在只將近千人的軍隊呢?
帶看到對方的軍隊浩浩湯湯地出現後,他們二話不說,直接殺入敵軍之中。
她站在全的旁邊,正在做心理建設。
「……全。」
「嗯?怎麼了嗎?」
她閉上眼,深呼吸。「再給我打個氣好嗎?像上次那樣。」
全聞言一笑,「放手去做,不要想太多。人命很重要,但自己的生命更為重要。戰場上,只要記住一句話--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。」
--好!來精神啦!
「謝啦!」她抽刀,朝場上跑去。
少了那股壓力,她覺得應付起來很是輕鬆。
一刀接著一刀,每次都造成敵人的重創。
她的身影輕盈敏捷地舞動著,薔薇色的高馬尾隨著動作甩動。
在血腥味之下,卻甚是動人。
「鏘!」
一道人影擋住了她的劍,藍色法術震得她的手腕有些刺痛。
她定睛一看,擋下她的事個比她矮小、有著亞麻色法的少年。
「這裡交給我了!」他喊著,邊施展法術試圖攻擊她。
『藍階』法術士……和滿韻同等級的嗎?她瞇起眼。

「哇啊--這次真的好快就解決了呢!」一治伸了個懶腰。
「才打了三分之一左右,他們就撤兵了……我根本還沒運動到啊……」殤摸了摸自己的愛槍,有些遺憾。
這時,洛世英的聲音突然出現,西陰了眾人的注意力。「那個,誰來幫我個忙啊--」
只見一個少年鄭小跑著跟在她後面,邊嚷著「拜託了拜託了,請妳留下我吧!」這樣詭異的句子。
「……這是什麼情況?」日出的嘴角禁不住一抽。
「我也不知道啊!我才打到一半,這傢伙突然發神經說要跟著我了!」
「妳是麻煩製造機嗎?」
「我怎麼知道會變成這樣啦!」她無辜大喊。
他長嘆了口氣後轉向少年。「你……為什麼要跟著她啊?」
「因為很帥氣、很漂亮、很厲害,我很崇拜啊!」少年的雙眼閃閃發亮。
……嗯?一治瞄向一旁。他怎麼覺得夜的氣壓驟然下降……啊!
「伊原大人!不要難過啊!那個少年沒看上您是他有演不識泰山!而且您已經有我們了啊!」
「……哈啊?」夜一臉看白癡的樣子,「我要誰看上了?是我看上別人,沒有人需要看上我的份。」
「呃……」
「……噗!」……對不起,她噴笑了。不,這怎麼看都好像後宮在爭寵啊……嗯?她想到哪裡了?
「……」夜不愉快了。
「啊啊……這都什麼情況啊……」日出抹臉,「我們現在是什麼逃兵收容所嗎?」
「這只是普通小隊的砸碎,沒必要收。」夜冷哼了聲。
日出還沒回話,少年搶先一步回答。「我、我我我我可以當跑腿小弟!打雜也沒關係!」
「……可以砍了他嗎?」夜表示他不耐煩了。
「贊成。不覺得在這裡和敵人聊天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嗎?」浪拔刀,「砍了就一了百了。」
少年猛地縮了縮脖子,躲到洛世英背後。「我、我是不會放棄的!」
夏刻一看,默默走過去……掰開少年抓在她衣服上的手指。
「……」
「……」
「……」
現在是在演哪一齣?
「總而言之,先帶回去吧?」全微笑,「把這件事交給長官。」
「好主意。」日出立刻贊同,「這種大麻煩就丟給她吧!」

「哈--啊--?」萬里雙手緊抱著自己帶來的大抱枕,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。「麻煩死了--!為什麼要帶回來給我處理?砍掉就好了啊。不是敵國的人嗎……」
「我、我可以打砸!也可以跑腿,沒關係的!請讓我留下來吧!」少年立刻自我推銷。
「……嗯?打雜?跑腿?」她坐起來,「認真的?」
……怎麼好像不太妙?眾人內心默默汗了。
少年狂點頭。「當然當然!」
「好極了--那就流下來吧!」
--喂!妳是想把人家當成使喚用的小弟嗎!他們突然覺得待人回來還期望南萬里會處理,真是想太多了。
「你--叫什麼名字?」
「殷禕祇!」
「很好,那麼--禕祇,你現在去幫我買一打菸回來--」
還真的立刻就在使喚人家了!
日出忍不住出面。「懶……長官,就算要留,好歹也辦個手續吧?還有,他才剛來這裡,怎麼可能清楚這裡的環境?」
「啊,說得也是--那,那個叫什麼的小鬼你就帶他去轉一圈,順便把手續辦一辦吧。」躺下。
「為什麼是我!而且妳連自己管轄的小隊隊長叫什麼名字都記不起來嗎!」
「你在說什麼蠢話啊?你又沒有幫我跑過腿……」
「……」算了!想跟這個懶散星人溝通根本是錯誤的選擇!他放棄!

經過了這麼多天,背後跟著一個少年,她果然還是好不習慣。
「……那個,禕祇,可以不要……跟那麼緊嗎?」時不時回頭就看到一雙閃亮亮的眼睛盯著自己瞧,她覺得壓力大啊!
「咦?給小英帶來困擾了嗎?」他的眼睛瞬間充滿了水氣。「如果很困擾的話、我,我也是可以不要跟著小英喔……如果小英討厭的話……」
「……不,沒事,我什麼都沒說。你繼續跟吧。」嗚嗚,她贈恨自己的心軟!
「英,」日出從後方叫住她。「過來,有任務。」
「喔喔!終於又有任務可以出了嗎?」她跑上前,接過面板。
「……奴隸販賣者……?」看著這次任務內容,她一愣。
「沒錯,最近販賣奴隸的情況大為氾濫,他們根本不把執政者放在眼裡了。」他將面板點了幾下,叫出一個名單,上面有著那些人的照片。「這是一個非法團體,今天會經過上面顯示的這條路,把他們打一打綑一捆,丟回來交給審判庭就好。」
「……」聽著日出的說明,她的臉上滑下黑線。
「啊,還有,那個叫什麼……禕祇的小鬼,妳就帶去吧。」
「……啊?」
「他太吵了,帶出去好讓大家輕鬆一下……也讓那個懶鬼不要再得寸進尺了!」他看著萬里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都窩在那張沙發上,不是抽菸就是睡覺,他都想把那張沙發翻掉了!
她原本是想抗議「我也需要輕鬆一下啊!隨便丟個任務給他不就好了嗎!」但是看到日出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……她還是,稍微減少一些隊長的負擔吧?不然哪天隊長被氣暈了,這可不太好啊……
「……我知道了。」她嘆氣,將面板拉到手上一條帶子中。
那是條狀似手錶卻沒有錶面的袋子,是專門用來放任務面板以便攜帶的道具。
當需要查看資料時,也能立即以投影方式放出資訊。
這是她前幾天才拿到的物品,對於多了個好用的道具,她當然是十分開心。
「禕祇,」她走向站在原位等待她的少年,「一起去出任務吧!」
少年聞言,燦爛笑起。「好耶!」
「對了,你還不知道怎麼出去吧?」日出擺了擺手,示意她再過去一趟。「軍營外有條路,順著路走就會看到『運輸網』。」
「『運輸網』?」
「嗯。總而言之,到了就知道。」
「小英,快出發了吧!」禕祇朝她揮手。
她無奈一笑,「那麼,我先出發了。」
走在路上,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。
「小英不知道什麼是『運輸網』嗎?」
「是啊……」
「可是,為什麼不知道呢?」他歪頭。
「……呃,不知道很奇怪嗎?」
「對啊!大家都知道,這是常識啊!」
……嗚嗚,她被鄙視了嗎?全世界就只有她不知道嗎?……好吧,還有夏刻陪她。
「因為我是……從別的世界穿越過來的。」說穿越他應該聽得懂吧?
「別的世界?」他眨了眨眼,好奇地望向她。「是怎麼樣的世界?」
「就是……」
她描述著自己的家鄉。比起這裡更為平靜、有著她的家人朋友的地球。
一講到地球,她便滔滔不絕。不知不覺也已經到達『運輸網』所在之地。
『運輸網』懸浮於半空中,形成一個平面的網狀。泛著的藍光如河水波光般游移著,很是美麗。
「喔喔……這好像……」網路遊戲的傳送點啊……只不過範圍超大就是了。
「嗯--『運輸網』的使用方式,就是站上去後唸出地名--如果是出任務的話就不必了,『運輸網』會接收到來自任務面板的訊息,直接鎖定目的地。」
「原來如此,還真方便啊……」怪不得都不用任何交通工具……瞬間傳送,多方便啊!
她拉著禕祇站上『運輸網』,只是眨眼之瞬,眼前景色以不同。
「……哇啊。」
與蘭希坦有著截然不同的風格,這裡的西方韻味更加濃厚。
「啊,看來這裡是青舀了。」
「……青舀……」為什麼這麼西方的地方有著這麼東方的名字啊!
……好吧,這裡又不是地球。
「小英,接下來要怎麼走?」
「嗯?我看看喔……」她查看了下面板,發現目的地就在前方不遠處,而上面數個紅點也緩緩移動著。
……是目標嗎?那得加緊腳步了!
「快走吧!」
依著面板上的指示,她選擇在待會目標就要經過的小巷子埋伏。
沒過多久,便看到一行人往這裡走來。
她觀察了會,露出疑惑的神情。「沒看到奴隸啊?」
「啊啊,應該是在他們手上拿的卷軸中吧?」
「啥?」卷、卷軸?人在卷軸裡?
「那個卷軸事用法樹製成的,應該可以容納人。」
「……所以,要打趴他們、然後用那個卷軸把人抓回去嗎?」
「……唔,是個好主意耶!」禕祇雙手拍了下,「這樣省好多事呢!」
「……那個,禕祇啊,你還記得我們正在埋伏嗎?」
「啊。」
果不其然,那些人猛地停下頸部。「誰在那裡!」
哇啊啊啊啊--看來只能硬上了嗎?她雙手碰上刀柄,正要拔刀衝出去--
「磅!」一聲重擊,她頓覺後腦傳來陣痛。
連呼救都來不及,意識隨即消散。
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刻,她只想著--
靠,為什麼對方的手腳那麼快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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